抗美援朝期间,美军为刺探中国情报,挽救战场败局,采用飞机空投间谍方式,深入志愿军后方和中国东北境内获取情报。但美军“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是机毁人亡,就是当场被俘,丢尽了颜面,其中的斗争细节惊心动魄,令人叹为观止。
志愿军与美军战俘。
张文荣用手雷巧炸美军飞机,美国间谍哈里森被活捉
张文荣,1926年出生于辽宁省辽中县,1948年8月考入国民党成都陆军军官学校第23期通讯科学习,成为国民党军在大陆的最后一批黄埔生中的一名。1949年12月25日,张文荣随国民党成都陆军军官学校官兵起义,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行列,被送入解放军西南军政大学川西分校学习,半年后,被任命为第3兵团第60军第180师正排职报务员。1950年12月,张文荣随志愿军第180师开赴朝鲜。
1951年4月22日,抗美援朝战争第五次战役打响。第一阶段志愿军攻势迅猛,向前推进七八十公里,歼灭东线南朝鲜军6个师。从5月16日开始,志愿军展开第二阶段进攻,两天歼敌1.7万余人。5月21日,志愿军在东线又推进了五六十公里。过大的战场纵深,为后来志愿军后撤部队遭美军分割包围留下了隐患。此时,志愿军因补给困难,只能在缺弹少粮恶劣条件下坚持战斗。因此,志愿军总部下令主力撤回三八线以北休整。
在志愿军为等待补给被迫停止进攻的三天时间里,战场形势发生变化。美军两个机械化师经过10小时100公里战场机动,缠上了志愿军。22日,当志愿军开始北撤时,“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以美军7个师为主力,纠集“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队13个师乘势发动反扑。
此次战役后期,张文荣所在的志愿军第60军第180师已挺进到三八线以南100多公里,在完成上级交给的掩护全军战略撤退任务后遭到五倍于己的敌人包围。在这场突围战中,张文荣被炮弹击中倒在山林里,翌日清晨他醒来时被美军搜山队俘获。
美军对张文荣刑讯无果后将他关进了战俘营。当战俘营得知张文荣是黄埔生时,便采取又打又拉的办法,威胁强迫他与美军合作。张文荣不为所动,敌人又改变了态度。原来,美军计划从战俘中挑选人员进行间谍培训,然后派往志愿军后方实施破坏活动。由于张文荣的黄埔生身份,且他具有报务专长,很快成为敌人“特招”对象。
几天后,张文荣便和其他几人离开战俘营,先在美战俘调研处特务机关接受审查,随后被送往日本东京一所特务学校受训。美方逼迫他们填写特务登记表,对他们进行了两个月的反共理论、轻武器射击、情报侦察、爆破刺杀、通信、跳伞等课目的训练。在日本培训结束后,又被送到汉城(今首尔)继续受训。美方准备寻机把他们派往志愿军后方进行间谍破坏活动。
1952年2月18日晚,美情报机关让张文荣等5人穿上志愿军军服,携带袖珍收发报机、苏式步枪、美制小型手雷及地图、指北针等,登上一架美C—46型运输机。飞机起飞后,张文荣便在昏暗的机舱里悄悄做着行动准备。他的不远处还坐着美特务机关“远东司令部联络队”负责这次行动的哈里森。哈里森负责将人员编成3个间谍小组(张文荣为G组),将他们空投到朝鲜北部铁原以西的谷山郡地区。那里是志愿军部队在第五次战役后奉命休整的地方。美情报机关给张文荣他们的任务是搜集志愿军在当地的弹药库、粮库等相关情报,为飞机轰炸标定目标。
2月19日凌晨2点20分,飞机到达目的地上空。随着机舱里红灯闪烁,哈里森命令G组做好跳伞准备,在离开舱门前,张文荣将藏在棉手套里的手雷猛地拉环后扔进机舱深处。敌人间谍计划在爆炸声中泡了汤。志愿军地面防空部队惊奇地发现这架美机在空中突然爆出一团火焰后,前后两个降落伞徐徐降落。原来,哈里森在手雷爆炸前一瞬间,也敏捷地跳伞逃命,但一落地就被志愿军活捉。而张文荣则落到了另一座大山树林里。他寻找到志愿军搜山部队,讲述了整个事情经过。哈里森也在供词中证实了张文荣所说的事实。张文荣的特殊身份和英雄壮举,很快上报到志愿军总部。
当时,中美正为战俘交换遣返问题陷入僵局。志愿军谈判代表凭借美军利用战俘搞间谍活动和张文荣等提供的大量揭露美军迫害我方战俘的事实,让美方的罪恶行径大白于天下,搞得美方狼狈不堪。
1952年11月,两名美中央情报局间谍被活捉
1952年11月29日深夜,一架美国中央情报局C—47型间谍飞机出现在中国东北上空。机上除两名驾驶员外,还有两名美国中情局间谍,24岁的约翰·托马斯·唐奈和27岁的理查德·费克图。他们的目的地是中国吉林省安图县,任务是将美国特务机关训练过的派遣间谍李军英接回南朝鲜。
1952年11月29日,被我军击落的美国C—47型间谍飞机。
当飞机在目的地上空盘旋时,突遭我军地面炮火对空齐射,飞机被击中后坠毁。两名驾驶员葬身火海,唐奈和费克图跳伞后被我军生擒。在现场,人们从飞机残骸内发现了卡宾枪、冲锋枪、无线电台、收发报机等武器装备和间谍工具。
美军间谍飞机入侵中国接特务的情报是如何让我军获悉的?1952年9月的一天,一位身穿解放军军装、带着手枪的人被带到吉林省安图县旧县城公安派出所。这个人虽然持有各种证件,但民兵在卡点盘查时,发现他的胶鞋有6个鞋眼儿,而解放军军用胶鞋有5个鞋眼儿,大家叫“五眼鞋”。凭这个疑点,再加上他拿不出“入山通行证”,民兵便将其扣留。刚被带到公安机关,他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李军英,美国空投到中国的间谍。
经连夜审问,公安部门得知:9月21日1时,李军英被美国中央情报局驻日本厚木的间谍机关派飞机空投在和龙老岭山区,目的是检查在该地建立的所谓“游击基地”,并在吉林安图、敦化、龙井三角地带进行破坏活动,搜集情报,建立空投场。其检查工作结束后,由美国中央情报局派飞机空取回日本东京汇报工作。
李军英交代:“今年7月和9月,‘自由中国运动总部’曾分别将‘文队’和‘沈队’共10名间谍空投在东北长白山区。”根据李军英提供的情况,公安机关对敌情进行了分析,初步确定了几条措施。首先,将“文队”“沈队”特务一网打尽。然后,命令被俘的特务电台技师牛松林联系美国中央情报局驻日本间谍机构:“李军英已完成全部任务,拟于11月29日23时在三道沟南沟登机返回东京汇报,希派飞机空取,信号为三堆火呈‘品’字形,并有示向器领航。”11月26日,美间谍机关回电答复称:“按来电时间、地点派飞机空取,要准备好。”
11月29日晚,吉林省公安厅侦查员张振邦冒充李军英坐进空取架下的布兜里,三堆大火点着了,瞬间火光冲天。不久,美机露头,向空取场投下大量照明弹,顿时黑夜变成白昼。当飞机盘旋而下距离地面不过20米时,一颗信号弹忽然腾空而起,高射机枪、重机枪、轻机枪一起射向飞机。飞机迅速拉起机头想要逃走,但马上又栽了下来,撞上了一座山峰后爆炸。官兵们立即冲上山坡,火光中看到飞机两名驾驶员已死亡。机上两名美国中央情报局间谍在坠落瞬间跳伞逃生,但无法打开伞包,摔在长白山厚厚积雪上,被当场活捉。中国智取美国空投间谍取得全胜。
1954年11月,中国宣判美国间谍,引起世界震惊
1954年11月23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军事审判庭依据(54)军审字第一号《对乘飞机偷越中国国境的美国间谍案判决书》,开庭审判了唐奈、费克图以及1953年抓获的美军上校约翰·阿诺德等11名入侵间谍这两起美国间谍案件。
对此,美国人恼羞成怒。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怀特矢口否认派遣特务、颠覆中国的行为。美国远东空军司令部发言人坚称这些人并非从事间谍活动,但从俘虏身上搜到的物品揭穿了美国谎言,美国政府便以无赖的手法,把中国政府告到了联合国。12月4日,美国代表提出议案,要求联合国“采取决定性行动使11名被俘人员获得释放”。在美国操纵下,联合国大会通过了美国提案。提案通过一个多小时后,联合国秘书长哈马舍尔德连发3封电报给中国总理兼外交部部长周恩来,表示愿来华斡旋。
中方经过慎重研究,决定接受哈马舍尔德来华。1955年1月5日,哈马舍尔德一行抵达北京。双方针对美国间谍案、美国制造台海紧张局势、朝鲜问题和中国在联合国的代表权问题进行了会谈,但分歧很大。
由于抗美援朝战争刚结束,中美两国都不希望再卷入战争。因此,中国表示愿意跟美国人谈判,讨论缓和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于是,1955年5月30日,周恩来出席亚非会议抵达万隆时,中方释放了4名因从事间谍活动被捕获的美国飞行员。
7月30日,外交部电告驻波兰大使王炳南,中央决定在中美大使级会谈前,以服刑期间表现较好为由,由最高人民法院宣布提前释放阿诺德等11名美国间谍。被释放的美国间谍有的痛哭流涕,有的伸出大拇指,连声说:“中国伟大,中国伟大。”在中国释放美国间谍之后,美国很快对钱学森返回中国进行放行。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完全是我们外交博弈的胜利。